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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2010.10
金庸小說與文學的烏托邦精神
日期:2010.10.22 點擊:

一、金庸小說的現狀

到中國目前為止,金庸依然是讀得最多,影響力最大的,同時也是一位争議很大的作家。他的小說一方面被大量閱讀,被許多人所喜歡,另一方面,如何評價金庸,尤其是在文學這個學科裡該如何評價和認識一直存在很大的争議。

金庸的小說在北大受到很多名教授的推崇,如嚴家炎先生認為金庸小說的語言兼具了行為學語言和傳統小說的長處;錢理群先生認為金庸的小說和魯迅先生的小說可以稱之為俗和雅的雙峰并立;北大現任系主任陳平原先生将金庸小說看作最好的中國文化的入門讀物。但也有很多學者、作家認為金庸小說不入流。作為一個文學的研究者,不應對金庸的小說簡單地下一個結論,一個作家他的作品影響這麼大,肯定是有一些問題值得我們研究,而不是用最簡單結論就來否定他。如果現在的文學史不能容納這樣一部令人癡迷的小說,那麼這個文學史就是有缺陷的。

判斷一部文學作品是否經典,需要看作家所創造的人物有無進入人們的日常生活。20世紀中,能夠将創作的人物帶進老百姓生活的有兩位——魯迅和金庸。金庸小說能有這麼大争議,背後實則是關于雅文學和俗文學的對立,雅與俗的界限其實并不明顯,而且俗文學并不等同于庸俗的,不入流的。小說在中國曾經是被看作是非文學,但魯迅的出現使小說超越了文體,所以我們不能對文學的定義矯枉過正。今天,如果不能正确看待金庸的作品,那麼這個文學觀念就需要反思,需要革命。

二、金庸小說的俗與雅化

金庸小說中有很多類型化的俗的安排,包括很多情節和人物的設計。這很大程度上源于金庸小說是連載的,做了很多類型化的處理。主人公無父,金庸小說中主人公的“父親”這一角色基本不存在,“生身之父”被“精神之父”即師傅所取代。主人公愛上妖女,男主人公愛上的女主人公大多都是“小妖女”,名門正派代表秩序,“小妖女”則沖擊并修正了這個江湖秩序,調和了正邪之間的某些問題。在其它方面,金庸小說中類型化地設定了男主人公的成長曆程、存在娛樂性人物、尋找秘籍或寶藏的開端,這些都是金庸小說中俗元素。

金庸對俗文學進行了雅化和改造,用感性的方式诠釋了中國傳統文化。如武功的境界即人生精神的境界,獨孤求敗的幾把寶劍就是對人生境界的武功化诠釋。金庸小說對人活在世界上的處境進行了思考,具有着深切的悲憫,曾有八字評價說“無人不冤,有情皆孽”。金庸小說融入了儒釋道精神,具有很高的哲學思想。而且金庸小說中給予了女性很高的地位,其中甚至成為了男性成長成熟的精神引導者。這些都是雅的一面,有的地方甚至比所謂的純文學更雅,至少更中國化。金庸對中國文化的處理,是使其小說成為“成人童話”的關鍵。

三、文學的烏托邦精神

中國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宗教,或者說沒有真正的宗教信仰,文學就是中國文化的主體部分,所以人們的精神世界由文學規劃的。文學不能使我們活得更好,但可以讓我們活得更多。文學予以了更多的可能,為夢想提供了一個飛翔的地方,一個滋養心靈的世界,能夠讓人忘記現世的種種,而這些就是烏托邦中最重要的——忘我。

金庸小說并不是完全脫離現實的,他對生計感情等方面均有實證的一面,作出了合理的解釋,這使得詩意、審美的“江湖”是可能存在的,是可想象的,就因為這些實證的東西,讓其小說具備了烏托邦意義上的可能“真實”。金庸小說裡闡釋了一種英雄哲學。以塑造個體意義上的“英雄”來拯救江湖,平息國家争端,暗合了現代人對英雄的向往,這也有可能是其寫作這些小說及這些小說存在的可能。金庸小說早期乃儒家俠,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為國為民的俠之大者。中後期則是道家俠和佛家俠,重在抒發個人情感,實現個人價值及意義。最終的結局皆為歸隐,契合了人們對田園牧歌生活的向往,塑造了一種詩意的審美的人生,而這也是烏托邦精神的要素所在。

金庸小說塑造了一個詩意的人生典範,可謂使人内心安居的懶漢天堂、詩意人生,一個融合了審美、幻想、忘我、沉醉的地方,使人流連忘返。可以說,金庸小說有比一般的娛樂性更高的内涵——文學的烏托邦精神。

四、結語

文學終歸是講述人生的,文學終歸是要為心靈創造一個居所的,文學終歸是為我們的生活提供一種想象和可能的,在此層面上,金庸做到了,他實現了文學的烏托邦精神,為人們提供了幻想審美樂園。金庸用通俗文化改造了精英文化,或者說達到了俗文化的雅化,以至于消弭了雅與俗的界限,是雅俗共賞的典範。因此,要正視金庸小說這樣一種特殊的存在,應将它放在大的文學視野和文學接受史裡面,對他作出合适的評價與研究。

闫廣林院長主持

謝有順教授作報告

報告現場